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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好箭法！」

被搀扶着来到猎场时，已经是人头攒动。

夏良娣立在萧淮安身侧，满眼的倾慕。

「殿下的箭术果真精准无比，一箭双雕也不在话下！」

萧淮安再次勾弦拉弓，余光却瞥到了一旁的我。

手中一松，箭矢掉落在地。

夏良娣眸中闪过一抹狠戾，轻笑一声走过来，柔柔地挽上我的臂膀：

「没想到我只是提了一句，殿下就真的把姐姐请来了。」

她面上笑着，手上却暗暗用力，指甲深深陷进手臂的肉中。

侧头凑近耳旁，语气中带着森森的寒意。

「若是你在萧哥哥面前伤了我，你说，他会怎么罚你呢？」

说完她身子一歪，向后倒去。

「姜笙雪！」

「好痛。」

萧淮安的怒吼和夏良娣的痛呼一同响起。

还未反应，我便被一把推倒在地。

夏婉蜷缩在萧淮安怀中，痛苦地抽泣着，身下流出淡淡血迹......

「殿下，我好怕，婉儿好痛。」

我眼中尽是震惊之色，夏婉陷害我并非第一次。

可我从未想到，她竟然心狠至此。

萧淮安盯着我，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厉。

他阴鸷地笑道：

「把人带上来！」

听到吩咐，侍卫拖上来一个人。

衣衫破烂，满身脏污，手脚软趴趴地垂在地上，早已不辨人形。

但只一眼我便认出。

那是我的皇兄——夏涟纯。

「本想在你生辰之日让你们兄妹相见，可你竟敢伤害婉儿，那便让你的皇兄代为受过吧。」

眼看他拈弓搭箭就要射向皇兄。

我顾不得浑身的伤痛，狼狈地跪在萧淮安身前，拽着他的衣角。

额头一次次磕在地上，声音满是哀求：

「淮安，求你开恩！求求你放过皇兄。」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怎么罚我都可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放过皇兄。」

萧淮安冷眼瞧着，用弓尾挑起我的下巴。

唇角轻扯，眉宇间都是厌恶。

「那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他随手一指，皇兄便被吊在木架上。

「一炷香。」

萧淮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要么你射断绳索，要么......你皇兄的命，握在你的掌心。」

他轻柔地将弓放在我手中。

我双腿颤抖着走向台上，手中的弓却迟迟不敢举起。

「还有半炷香。」夏婉靠在萧淮安怀中笑得一脸得意。

我咬破舌尖强打起精神，弯弓搭箭。

掌心被箭羽刺破，泛着细微的疼痛，可却不及我心痛半分。

夏婉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娇声催促道：

「姐姐若不快点，你的皇兄怕是要等不起了。」

抬眼看向皇兄，乱发间露出他青灰的面容。

可，他竟然在笑。

干裂的唇瓣开合着，无声地吐出唇语。

箭矢脱手而出。

「噗」的一声。

鲜血四溅。

眼前忽然就变得有些模糊，身体无力，我一下瘫软在地。

余光中萧淮安眼中满是惊恐，嘴巴一张一合地向我跑来。

我听不到他说什么。

我只知道。

从今往后，我再没有皇兄了。